普宁风水
舞龙灯的流变
龙灯也叫“龙舞”,是汉族民间舞蹈形式之一,在汉代已有记载。((汉书·西域传赞》载:“曼延鱼龙,角抵之戏,以观视之。曼延者,即张衡《西京赋》所云:‘巨兽百寻,是为曼延’者也;鱼龙者,为含利之兽,先戏于庭极毕,乃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侧硕头漱水,作雾障日毕,化成黄龙八丈,出水敖戏于庭,炫耀日光,西京赋云:‘海鳞变而成龙,即为此色也。”,从上述可以看出,汉代的鱼龙曼延,即幻术与龙舞的结合,演出中是以龙舞为主的。
舞龙灯流行于中国很多地区,历久不衰,是都市乡村闹元宵或重大庆典活动中的传统节目。清代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二回,写山东充州府汝上县薛家集闹龙灯的事:
成化末年,正是天下繁富的时候。新年正月初八日,集上人约齐了,都到庵里来议闹龙灯之事。到了早饭时候,为头的申祥甫带了七八个人走了进来,……荀老爹先开口道:“今年龙灯上庙,我们户下各家须出多少银子?’’申祥甫道:“且住,等我亲家来一同商议。”……说了半日,才讲到龙灯上。夏总甲道:“这样事,俺如今也有些不耐烦管了。从前年年是我做头,众人写了功德,赖着不拿出来,不知累俺赔了多少。况今年老爷衙门里,头班、二班、西班、快班,家家都兴龙灯,我料想看个不了,那得功夫来看乡里这条把灯?但你们说了一场,我也少不得搭个分子,任凭你们那一位做头。像这荀老爹,田地广,粮食又多,叫他多出些;你们各家照分子派,这事就舞起来了。”众人不敢违拗,当下捺着姓荀的出了一半,其余众户也派了,共二三两银子,写在纸上。
湖南长沙元宵夜有舞龙灯习俗,有多年不育者,待舞龙灯者至家门时,送封仪,求以龙身绕妇人一次,又让龙身上骑一男孩,将龙身缩短,在堂前绕圈,谓麒麟送子,并有纪俗诗一首:“妇女围龙可受胎,痴心求子亦奇哉。真龙不及纸龙好,能作麒麟送子来。”
民间有许多解释舞龙由来的传说,四川有一个传说是,盘古、神农、伏羲轮流掌管“镇天之宝”—根龙头拐杖,以每年正月初一为换班之时。这天,伏羲刚上岗,突然见五瘟童于化成一股黑气,往人间飞奔。伏羲恐五瘟童子去作孽人间,忙将手上的龙头拐杖往空中一抛,立时化作一条金龙,张开大口,一下就把瘟童施放的瘟疫全部吞吃。继又逮住瘟童,将其监禁。因龙头拐杖由玉竹制成,后来人们便照着玉竹龙的样子,用竹子作骨架,制成内点蜡灯的火龙,自行舞弄盘旋,以消瘟免疫。
另一则传说是,玉皇大帝有一根雕龙拐杖,因长年累月感受仙气,活了。某日它偷偷跑下凡间作乱,残害百姓。玉皇大帝为平民愤,派大兵天将下凡将其拿住,然后让百姓用火焚烧,孽龙被烧得翻滚飞舞,待其只剩一口气时,才押回天庭。从此民间有了舞龙放火的习俗。从中可以看出,舞龙起源于古人用火炬拔除邪祟瘟疫的“火拔术”。在古人的观念中,瘟疫疾病是妖邪作怪的结果,这些妖邪与猛兽一样,害怕烈火的攻击。所以秦汉以降年末岁初的拔楔礼中,照例有一道“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张衡《东京赋》)的场面壮观的仪式。
又有观点认为舞龙灯是远古龙图腾崇拜的遗存,其原始形态是人们排成透巡的队形,模仿龙的动作,舞动行进。这种活动称为“舞零”,含有祭龙、祈雨、祝祷年成等多项内涵,因为在古人心中,龙是主风雨、主谷物丰收的神灵。《周礼·春官·司巫》:“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霉。rr-’S’o《论语,先进》:“浴乎沂,风乎舞零,咏而归。”所以,这种活动在春秋时期时已经流行。董仲舒《春秋繁露》卷十三载有汉代舞龙祈雨之事,汉代画像上也有舞龙场景,可见汉代的舞龙是先秦“舞霉”的发展。当代农村中的舞龙活动,率以祈求风调耐顷、五谷丰登为主题,其民俗信仰与上古的“舞零”仍旧是一脉相承的。
还有人认为舞龙灯发源于古代的蚕桑文化。甲骨文中有蚕事占卜和蚕神祭祀的记载。《蚕书》称蚕为“龙精”。在杭嘉湖蚕乡,迄今有称蚕为“白龙”或把大蚕称作“龙蚕”的习俗,同时流传着种种“龙蚕故事”。当代有学者认为“龙”的原型就是“蚕”。那么,养蚕与舞龙这两件事就开始走近了。现在在杭嘉湖农村还流行的“烧田蚕”活动,就可以看出这种关联程度。烧田蚕是蚕乡占卜蚕事和祈祷年丰的一种仪式,一般在除夕或元宵举行。届时,人们高举用稻草、节竹、树枝等扎成的火炬,在金鼓齐鸣声中,奔走于田岸,流星舞火,煞是壮观。该活动既以“龙精”“龙蚕”(即幻想中的蚕神)为祝祷对象,又以火炬的衰旺、明暗为占卜一年农事和蚕事丰歉的标志,所以一面行进舞火,一面还要念唱祈求谷物和蚕桑丰收的赞同,最后将火把聚而焚之。从有关文献和诗文题咏推测,这种仪式起源甚早,随着其娱乐和观赏性因素的逐步增加,最终发展为舞龙灯的形式。不少民间叙述,在提到舞龙灯源起时,荀哺源起于老龙“讨香火”或为“龙蚕”辟祸的神话式传说,在有些地方,与龙灯并举的,尚有蚕灯、衣沙丁等名目。这些都从不同角度显示出舞火龙、舞龙灯系从烧田蚕、祈年丰活动发展而来的民俗流变过程。
此外,自然也有人从文献角度出发,认为舞龙的源头就是汉代兴起的“曼衍(延)鱼龙”的化装演出活动,从《汉书·西域传赞》颜师古注、张衡《西京赋》、李乐《平乐观赋》等有关文献的描绘看,这种表演就是“人扮鱼龙”,并取广场演出形式,其“曼衍鱼龙”的队列可达十几丈之长。在徐州铜山,还发现汉代百戏画像石上有这种人扮鱼龙的群像,与文献记载大致吻合,且有“吞刀吐火”“高竿倒立”“驯象”“立骑”等其他百戏技巧与之相配。由此可见,舞龙灯这种活动的目的在早先除了祈雨兴农或祭祀外,应该还有观赏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