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宁风水
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
藏钩是古人在守岁时玩的一种猜东西的游戏,也作“藏弧”,它上起宫廷,下及里巷,男女咸宜。其游戏方式,据晋周处《风土记》介绍,是一群人分为两组,互较胜负。假如参加游戏者是双数,正好匹敌;若为单数,就要有一人为游附,“或属上曹,或属下曹,名为‘飞鸟”,。所谓“游附”就是奇数多出来的那个人,可以随意依附这组或那组。其中甲组某人将一枚细小的“钩”,如银钩或玉钩等藏在手里,让乙组猜射此物在谁掌中。猜中赢一筹,不中输一筹,三筹为“一都”即一个轮次。
《新唐书·王据传》载,王据“既失志,稍自放,不能遵法度。在州与官属小史酋豪饮谑、槽博、藏钩为乐。”又张说诗云:“十五红妆侍绮楼,朝承握集夜藏钩。”搏博、握架,都是古代博戏,藏钩既然与之并称,估计玩起来也应有钱物做输赢彩头。
藏钩之“钩”究为何物,有人认为这是一种细小的玉制或金属制的弯曲钩状物,也有人认为就是戒指一类的圆环。还有人在解释李商隐诗句“隔座送钩奋酒暖”时,以为钩不可能是带钩、钓钩等物,应是阉字的同音字,古今用字不同,所指实即一物。由此看来也可能是任何易于在手掌中藏匿的细小之物,均可以用作这种游戏的道具。
藏钩之戏起源于什么时候,也有众多说法。传统说法,都称藏钩游戏源起西汉,并与汉昭帝的生母赵氏有关,东汉辛氏《三秦记》载:“汉昭帝母钩弋夫人,手拳有国色,世人藏弓区因此。”《宋书·符瑞志》还载有更详尽的传说:汉武帝巡行天下,经过河间,当地有个赵姓姑娘,生来两掌握紧成拳,谁也没法册开。武帝召而览之,亲自册她的手指,手指马上伸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掌心里居然藏有一枚“玉钩”。“由是见幸,号日‘拳夫人”’。进为婕好,并赐其住处“钩弋宫”,后来她生了个男孩,是为汉昭帝刘弗陵。从那以后,宫女们便玩起了藏钩游戏,其潜意识里或许是希望也能得到一份恩宠有加、怀孕生子的幸运吧。
李白《宫中行乐词》云:“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看来这的确是宫廷里的游戏节目。不过也有人认为真实的情况很可能是,藏钩游戏产生于民间,而赵婕好擅长此道,侯其因美貌而被皇帝看中,带进宫里后,止匕戊遂在宫内流传开来,且为她赢得了“钩弋夫人”的称号。
如果藏钩之戏并非由“钩弋夫人”所起,而是本来就流传于民间的话,那么它又是怎样起源的呢?据《风土记》记载可知,当时民间的藏钩游戏,照例都晒凶昔祭后举行:“腊(蜡)日之后,雯岖各随其济为藏呕,分二曹以较胜负。”南朝梁宗凛《荆楚岁时记》也将这一民俗活动系于“腊(蜡)日”条下,谓“岁前又为藏弧之戏”,又谓“俗云此戏令人生离,有物忌之家,废不修也”。意思是俗信这种活动会造成人的分离,所以有忌讳的人家,比如家里正有人生病、系狱或在外服役戍边之类,就不予进行。因此,有人认为藏钩本为古人蜡祭活动的一部分,祭祀喧义式结束后,接下来是公众性的宴饮狂欢,青壮年男女谈情说爱,老头老岖辈便以这种简易的游戏来寻开心,或藉此罚酒助兴,从而形成历代沿袭的传统。
又有人根据史料,认为藏钩之戏起源于古代蜡祭后的占卜活动。蜡祭的本义,是岁终献祀祖神,祈求狩猎和作物的丰收。祭祀仪式结束后,人们还要对所求之事是否有成进行预测,各种原始的占卜形式由此产生。从藏钩之戏的群体性和简易性特征看,极可能一种原始的占卜手段。《风土记》日:“进清醇以告蜡,竭恭敬于明祀,乃有藏弓区。”唐杜公瞻注云:“俗呼为‘行驱’。”可知这种活动是必须“行”而不是起于兴,其文化涵义与蜡祭目的有直接关联。
此外,还有人推测藏钩之戏是上古时代“野合”婚俗的产物。据《史记·滑稽列传》记载,类似风习直到战国时还在流行,如“州间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胎不禁,前有堕饵,后有遗替”。这些描述中,“相引为曹,握手无罚”八字尤可注意,说明这是.种群体性的欢合,互相引见伙伴之后,还有种种嬉笑混闹的行为,以至女子身上的如饵、替等佩饰也掉下来。‘弓区”即耳环或戒指一类的佩饰,在取闹中被用为猜射、调笑以供通情的媒介,应是很自然的现象。随着这种原始社会群婚遗俗渐归泯灭,它也相应地蜕变成了一种不再具有“野合”色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