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风水
为何要烧纸钱
纸钱,又称“冥钱”。旧时丧俗,为已亡人焚化纸钱是祭祀活动中的重要仪程。迷信观念认为,冥冥之中有一个同人类社会相同的世界:神和鬼的世界。死了的人都成为那个世界的一员,或鬼或神。活着的子孙、亲友,为了死去的人在那个世界“生活”,便在祈祷祭奠他们的同时,送给他们礼物、钱钞。其中钱钞,便是用纸制成的钱形,通过烧化送给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亲友或自己所祈求的神。这就是烧纸钱。
关于纸钱的来历,流传着一个蔡莫烧纸钱的故事。传说东汉造纸的蔡伦有个哥哥叫蔡莫。蔡伦发明了纸,买的人很多,蔡伦发了财。蔡莫妻子慧娘不免心动,于是让丈夫蔡莫去蔡伦处学造纸。三个月后蔡莫也开设了纸坊。谁知蔡莫学技不精,所造之纸无人问津,看着满屋白纸捆,夫妻二人忧愁异常。慧娘聪明,想出一计,嘱咐蔡莫如此这般。
这天三更半夜,蔡莫突放悲声,说妻子慧娘与自己吵架后,上吊死了。他求众乡亲为他作证,证明慧娘得急病而死,以塞责慧娘娘家来人。第二天蔡莫在慧娘棺头长哭不止,甚是悲痛。娘家来人听慧娘是急病而死,又见蔡莫悲痛,便不再追问。蔡莫边哭边说,最终抱来一捆纸,在棺头烧起来道:“想我无能,造此无人愿要的废纸,惹你生气。我要这纸何用?不如烧了,以减心头之恨。”烧着哭着,听见了棺材里的响声,他也不吭声。直到慧娘在棺材里喊起来:“把门开开,我回来了。”
人们全吓呆了,又听喊得紧,才壮着胆开了棺。慧女良坐了起来。她开口说:“开始我是鬼,现在我是人,亲戚邻居别害怕。我到了阴间,阎王让我推磨受苦,多亏我丈夫给我送钱,小鬼、三曹都问我要钱。我把钱全给了他们,小鬼帮我推磨,三曹放了我。”蔡莫假装问:“我没给你送钱呀!”慧娘指着纸灰说:“阳间铜是钱,阴间纸是钱。”蔡莫一听,说:“三曹官,你把我妻送回来了,我感恩不尽。再给你送两捆钱,你善待我的爹妈,没钱花了,我再送!”
在场人听了,才知道纸有这样大的好处,都掏钱向蔡莫买纸。慧娘不要钱,慷慨地每人送一捆草纸,他们都拿着草纸去各自祖先坟上烧起来。这烧纸的妙用便传开来,周围的人很多来蔡莫家买纸,积纸卖尽。蔡莫发了财,烧纸的习俗便也传了下来。
烧纸钱的习俗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屡见不鲜。《金瓶梅》第七十九回,西门庆命丧黄泉,“到三日,请僧人念倒头经,挑出纸钱去”。人死停灵,他人拜祭,亦烧纸钱:“那日院中李虔婆,听见西门庆死了,铺谋定计,备了一张祭桌,使了李桂卿、李桂姐来上纸吊问”,“韩道国妻王六儿,亦备了一张祭桌,乔素打扮,坐轿子来与西门庆烧纸”。安葬时,亦要备纸钱焚烧:“二十日早发引,也有许多冥器纸札。”《金瓶梅》八十九回写孟玉楼清明节祭祀潘金莲,孟玉楼来到潘金莲坟前:“见三尺坟堆,一堆黄土,数柳青篙。上了根香,把纸钱点着,拜了一拜……一面取出汗巾儿来,放声大哭。”
《古今小说》第十二卷《众名姬春风吊柳七》:“柳永轻官重妓,深受众妓女爱戴。自葬后,每年清明左右,春风怡荡,诸名姬不约而同,各备祭礼,往柳七官人坟上,挂纸钱拜扫。”((儒林外史》第二十八回写鲍廷玺从南京来苏州投大哥,刚进间门,遇见他大哥的小厮阿三,阿三前走,后面跟着一个人,担了些三牲和银锭、纸马之类,一问,才知大哥因大嫂死了,伤心过度也死了,“鲍廷玺哭倒在地,阿三扶了起来。当下不进城了,就同阿三到他哥哥盾基的所在,摆下牲礼,浇奠了酒,焚了纸钱,哭道:‘哥哥阴魂不远,你兄弟来迟一步,就不能来见大哥一面!’说罢,又坳哭了一场”。
求神祈祷,还愿做蘸,也要焚化纸钱。《金瓶梅》第八十四回写吴月娘往泰安州娘娘庙进香,“到了岱岳庙,正殿上进了香,瞻拜了圣像,庙毛彩直士在旁宣念了文书;然后两廊都烧化了纸钱,吃了些斋食。”冥钱是送给冥间鬼神的钱,所以自五代以后,阳间人们以冥钱为忌讳,把它视为不祥之物。南宋洪迈《夷坚志》叙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叫王德的少保,死后葬在离建康数十里的地方。绍兴三十一年,他的寡妻李夫人在寒食节扫墓的前一天晚上,住在城外一个农民家。在黎明的时候,这个农民说:昨天半夜的时候,王少保路过这里,花了五千钱向我买了谷米喂马,李夫人取过那五千钱一看,原来都是纸钱。于是非常伤感,扫墓祭祀完后,回到家便得病而死。
为什么要烧纸钱?烧纸钱的习俗起于何时?在浙江流行着一个传说,说纸钱是明太祖朱元璋发明的。当地人家都把祖先灵牌供奉在正屋高处的方形匣子内,称为“神堂”。每次祭祀后,都要丢些碎银子进去,供祖先在阴间享用。元朝末年,朱元璋起兵反元,因缺乏军资,就把百姓家神堂内的银子全部“借”来以充军晌,讲定日后归还。及朱元璋做皇帝后,既不便赖账,又不肯掏钱,于是造了大批锡箔,说明这是阴间使用的“冥锁”,以此抵债。从此以后,百姓奠祭祖先时,纸钱成了真钱的替代物了。
宋王应麟《困学纪闻》称,“欧阳子谓五代礼坏,寒食祭而焚纸钱。案纸钱始于开元二十六年,王药为祠祭使,祈祷或焚纸钱,类巫观,非自五代始也”。这就是说,纸钱始于唐开元二十六甲738),发明者是唐玄宗时的王玛。五代以后,寒食野祭都用之。至宋,纸钱则盛行于民间。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中元节》云:“又以竹竿研成三脚,高三五尺,上织灯窝之状,谓之盂兰盆,挂搭衣服冥钱在上焚之。”清朝学者赵翼认为纸钱源起魏晋时代,其依据有三。一是《法苑珠林》称“纸钱起于殷长史”。二是洪庆善《杜诗辨证》称纸钱起于南朝齐东昏侯萧宝卷。此人好鬼神之术,但又舍不得依古礼用束帛祭祀,便剪纸为钱替代。三是《封氏见闻录》称“纸钱魏、晋以来已有之,今自王公至士庶无不用之”。该书作者封演是唐德宗时人,距六朝未远,所见所闻当有所据,故纸钱起于魏晋似应无疑。
还有说称纸钱始于汉代。《汉书·张汤传隋“会人有盗发孝文园痊钱”的记载,这一类用于阴间的“冥币”,可能是“阳世”流通的铜钱,也可能以布帛、陶土寓形,所以在造纸术发明的东汉,纸钱的出现也未必不可能。《爱日斋丛钞》谓“丧祭之焚纸钱,起于汉之痊钱”,就是直接指纸钱为汉已有之。邓子琴《中国风俗史》称:“汉世痉钱以纸代钱。”从实钱、实物陪葬到纸质冥币的出现,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纸钱的出现或者也有可能真的很简单,仅仅是像明器一样,将人世间的生活用品,另做一套,带到阴间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