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宁风水大师
端午与食粽
五月符天数,五音调夏钧。
旧来传五日,无事不称神。
穴枕通灵气,长丝续命人。
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
方殿临华节,圆宫宴雅臣。
进对一言重,道文六义陈。
股肚良足咏,风化可还淳。
这是唐明皇的《端午三殿宴群臣》诗。诗作雍容大度,一派宫廷气象,还提到了粽子。可见唐代端午节吃粽子已是习俗。农历五月初五为端午,端午本名“端五”,端是“初”之意,端五也就是第一个“五”的意思。端午节的来历,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是为了纪念屈原而来。南朝梁宗擦的《荆楚岁时记》记载:“屈原是以是日死于泪罗,人伤其死,所以并将舟揖以拯之。今竞渡是其迹。”说的是端午节竞渡风俗的来历。和宗凛一个时代的吴均《续齐谐记》也记载说,“屈原五月五日投泪罗水,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贮米,投水祭之。汉建武中,长沙区曲见一士人,自云三间大夫,谓曲日:闻君肖见祭,甚善,常年为蚊龙听窃,今若有惠,当以株叶塞其上,以五彩缚之,以二物蚊龙所惮”。
这些传说,都反映了人们对屈原的同情和怀念。之后就演变成为端午用竹叶包粽子和划龙舟竞渡的习俗。闻一多先生认为,江南一带,以龙为图腾,每年五月五日,都要举行盛大的龙图腾祭祀。蒲松龄在《聊斋志异》的《晚霞》篇中,就描述了江南吴越之地端午龙舟竞渡的习俗:“五月五日,昊越有斗龙舟之戏。}}1木为龙,绘鳞甲,饰以金碧。上为雕亮朱槛,帆族皆以饰绣。舟末为龙尾,高丈余。以布索引木板下垂,有童坐板上,颠倒滚跌,作诸巧剧。下临江水,险危欲堕。”江南嘉兴一带,在清代乾隆年间每逢端午都在南湖上竞渡,就是这个风俗的遗留。《古禾杂识》说:“重午日,梁间贴朱砂辟邪符,胆瓶供葵花、艾叶,正午饮葛蒲雄黄酒。闺人作蟾蛛袋、蒜葫芦、金蜘蛛、绢老虎、钗梁缀、健人符;市上筛锣击鼓,跳黑面钟馗、红须天师;南湖观竞渡。”
五月五日,在古人眼里被看作是“恶月”、“恶日”。汉代应韵的《风俗通义》说:“俗说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所以每逢端午,民间就有不少驱邪、避恶的习俗,比如插蒲艾、佩艾、挂香囊、拴五彩线,饮雄黄酒、营蒲酒等等,用来避虫毒。《荆楚岁时记》载,南北朝之前就有插艾的风俗:“五月五日,……采艾以为人形,悬门户上,以攘毒气。”宋代的《岁时杂记》记,人们还将艾叶剪成虎形戴在头上,将营蒲剪成人形或葫芦形,佩戴在身上以避邪,称之为蒲龙艾虎或艾虎蒲剑。元代过端午节,在大都城内(今北京府一项“赛关王会”的民俗活动。在那天,人们用各种兽皮缝制、绘染成关羽画像,然后出游,用画像来互相比赛。关公正气凛然,其实也反映了百姓镇恶驱邪的愿望。
更早的时候,在汉代也已经有在端午那天把五彩丝系在臂上的习俗。《风俗通义》记:“五月五日,赐五色续命丝,俗说以益人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曰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兵增,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温。又曰亦因屈原。”这就是说,用五色丝系臂的习俗有可能也是因为纪念屈原的缘故。但是,这仅仅是有可能。事实真相如何?为什么端午要有吃粽子这些习俗?除了祭奠屈原就没有一些别的原因了吗?我们先看五彩丝与粽子的关联。《后汉书·礼仪志》提到:“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难止恶气。”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有“色中角黍分边角,彩丝剪就交绒索。蹲姐泛营蒲,年年五月初”的诗词。而早期的粽子,就是用五色丝来包裹的。梁代昊钧在《续齐谐记》中说得明白:“以五彩缚之,以二物蚊龙所博。”因为粽子用五色丝包扎后投入江中,就不会被恶龙抢走。
粽子是用奢叶裹米蒸煮后的一种传统食品,又叫“角黍”“豁黍”“裹蒸”。晋代周处的《风土记》说:“俗以扰叶裹黍米,以淳浓灰汁煮之令烂熟,于五月五日及夏至吠之。一名粽,一名角黍,盖取阴阳尚相裹米分散之时像也。”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粽子俗作粽。古人以孤叶裹黍米煮成,尖角,如棕搁叶心之形,故曰粽,曰角黍;近世多用糯米矣。今俗五月五日以为节物,相赠送。或言为祭屈原,作此投江,以饲蛟龙也。”可见古人总认为吃粽子和祭祀屈原有关。但是仔细考察先民的生活方式可知,吃粽子并不仅限于五月初五。《荆楚岁时记》还说“夏至日食粽”。据考证,最早记录“角黍”一词的是唐李匡又《资暇集》引晋周处《风土记》,文中说:“仲夏烹鹜角黍。”并没有确切说是端午那天煮棕子。《儒林外史》第十回写马二先生在春天的时候游西湖,在南屏茶亭见到“柜上摆着许多碟子,桔饼、芝麻糖、粽子、烧饼,处片、黑枣、煮栗子”。冯梦龙的《喻世明言》第二十一回写五代时钱谬做了吴越王后衣锦还乡,有王婆“手提一壶白酒,一盘角黍”求见,王婆“将白酒满斟一欧送到,钱锣一饮而尽;又将角黍供去,谬亦吠之。”按小说里的时间,钱王吃粽子的时候应该是在初秋,可见以前吃粽子也不仅仅限于端午节。而早先的粽子是用五色牲裹起来的,前文已说,五色丝可以起到辟邪的作用,因此粽子是不是原始巫术的一种物品呢?
我国西南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也有吃粽子的习俗,他们馈献、食用粽子的日期有农历五月初五、五月十五、五月二十五的,也有农历六月初六或正月初一的。有关少数民族吃棕子的来源,向来也有不同说法。一般似乎都是因为在快要农忙的时节,农人劳作太忙,因而就用竹筒盛饭,或者用竹叶包饭,便于携带而来。另外,宋代陈元靓《岁时广记》中记:“五月五日,乃符天数也,午时为天中节。”五月、五日、午时,是三个“五”的重叠,所以汉代在端午之时用阳健取火,炼五石,铸法器。唐代扬州向皇帝进贡的“江心镜”就在端午节午时在长江中百炼而成。白居易有《百炼镜》诗说:“江心波上舟中铸,五月五日日午时。”乃至佛教中也有“天中节”的咒语:“五月五日天中节,一切恶事尽消灭!急急如律令。”佛教在天中节时也举行法事,降妖除魔。
“五日开筵捧玉壶,轻衫团扇记招呼。营阳酒熟金尊暖,角黍蒸香透绿蒲。”这是张春华《沪城岁事蔺歌》说的申城端午吃粽子情形。棕子早先是祭品,众所周知,祭品往往就是食品。关于竞渡投角黍,早先还有是祭奠伍子青的说法,后来因为祭奠屈原之说盛行,伍子骨之说渐渐被人淡忘。但是联想到我国向来有撒豆成兵的巫术,推测粽子会不会是先人们在端午这一天向江中恶龙宣战的武器或者是投给司雨的龙王的祭品呢?其目的是为了在雨季来临之前,祈求当年风调雨顺。江南一带还流行着一句有关端午粽子的俗谚,叫“不吃端午棕,老来没人送”。这句流传甚久的老话殊可奇怪,为什么死后(老来)没人送会和粽子联系在一起?推想起来,不管是祭人还是祭神,粽子和人们的祭祀活动联系在一起,总是不错的。